“真的,真的对不起大家,生活的痛苦远远超过了欢乐的程度。”
1994 年,凯文·卡特在获得普利策新闻特写摄影奖后,自杀。
如果那一副《The Starving Sudan》是一位优秀摄影师死亡的导火索。
其实调侃来讲,我一直以为“导火索”,好听点说叫契机,平实点讲叫替罪羊。蕴含着要爆发的事情,总会发生,“导火索”让一切来得不至于师出无名。
卡特的照片一发布,便引来热议。一方面是对于苏丹的,一方面是对于摄影师本身。从新闻业务来讲,这张照片绝对可以担当那样一个奖项。但是对于摄影师本身,那简直就是生命担当不起的议论的重量。当一种对于新闻道德的考量被无知地引进对于从业者个人道德的考量,当对业务的关注转向对人心理或者带有一种所谓人道主义的讨伐,那么被关注者,注定是悲哀的。不是可怜的重心被转移的悲哀(当时苏丹的现状确实得到了关注),而是舆论陷入一种情绪的悲哀。
当然,出现的舆论不都是对于卡特的声讨,包括现在我们看到的资料,也大多数是为卡特的平反。但是可能就是因为负面的东西更加深刻,难听的声音更加容易入耳,大家都陷入了一种情绪。批判的批判,拯救的拯救,自责的自责。就算卡特再强大(何况卡特并不强大),又有多少胆量,来阻止那些消极情绪的蔓延?“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当是祸不单行,生活压迫,朋友逝去,终于找到一个出口,离开也许很好。
“饥饿的苏丹”是一种情绪,它给了周围所有人一个攻击的理由,给了一些了解的人一个辩驳的理由,也给了卡特一个放弃生活的理由。因为你们不是我,所以你们永远感受不到情绪的漩涡卷过我的心灵的绝望。
所有的安慰都是风轻云淡,走出那种情绪,才能欣赏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