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天堂探险记】第一集:地理课上畅销亚马逊

有声小说 墨沫 8年前 (2016-06-01) 4982次浏览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第一集:地理课上畅销亚马逊

插图 1

这是伦敦最好的学校之一。班克小姐和她妹妹爱蜜莉都认为女孩也应该和男孩一样,受到最完备、最审慎的教导。她们在一处宁静的住宅区买下三栋房子,住宅区当中的小公园静谧怡人,种了许多树,还有许多守规矩的鸽子。她们在屋前竖起一面铜牌,上面刻了“梅菲尔女子学院”几个字,从此便诸事顺遂了。

两姐妹不但重视适宜的学习,也强调良好的礼仪、深思熟虑以及关心别人。此外,学生们也得学代数和针线活。她们也收容父母身在国外,因此必须有地方度过假日的学生。现在,经过 30 年后,在 1910 年秋,该校有很长的候补学生名单,而得以入学的女孩也都自知十分幸运。

然而,她们还是免不了有感到枯燥乏味的时候。

卡立索小姐正在面对着街道的大教室里上地理课。她是位好老师,只是即便是最优秀的老师,也很难让学生对英国南方的流域感到兴奋。

“现在,谁能告诉我泰晤士河的源头是在哪里?”她问道。

她的目光在一排排的书桌之间穿梭,经过了胖胖的荷米安和忧心忡忡的黛西,停在前排的一个女孩身上。

她本想说:“不要咬你的发辫末梢。”但却未说出口。因为今天这个女孩有权咬她那单根粗麻花辫子的发梢。玛雅之前看到汽车停在门口,也看到穿着天鹅绒领大衣的老穆瑞先生走进屋来。穆瑞先生是玛雅的监护人,而大家都知道他今天

带着有关玛雅未来的消息而来。

玛雅举目迎视卡立索小姐,勉力要集中精神。她有张苍白的三角形脸和一双分得颇开的深色眼眸,一头黑发让她在满教室金发及淡棕色头发的女孩中显得相当突出。由于将头发梳成了辫子,使她两只耳朵都露了出来,更让她显得孤单无依。

“泰晤士河的源头在寇茨渥德山区,”她以清晰、低沉的声音答道,“在一个小村子里。”可是小村叫什么名字呢?她毫无头绪。

门开了,二十个人同时转头。

女仆说:“请玛雅·费尔丁到班克小姐的办公室去。”玛雅站了起来。她告诉自己:“恐惧是一切坏事的根源。”但她心里很害怕:害怕未来,害怕未知……在这世上孤单一人的那种害怕。

班克小姐坐在她的办公桌后,她的妹妹爱蜜莉小姐在她

的身边。穆瑞先生坐在茶几旁的一张皮椅上翻弄着文件。穆瑞先生固然是玛雅的监护人,但他也是律师,而且他从不会忘了这一点。他认为每件事都应谨慎小心地处理,并且要化为白纸黑字。

玛雅环顾这几张脸。他们都显得很愉快,但这并不意味什么。她弯身拍拍班克小姐的长耳狗,觉得那毛茸茸又温暖的头带给她某种慰藉。

班克小姐开口道:“啊,玛雅,我们有好消息呢。”她已六十好几,是个令许多人都感到畏惧的女人,胸部壮硕到足可使她当船首胸像,昂然面对惊涛骇浪。此刻她对着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微笑。这是个聪明又勇敢的女孩,两年前好不容易

熬过父母在埃及一场火车意外中双亡的沉重打击。学校里的人都知道,玛雅如何夜复一夜地用枕头蒙住了头哭泣,不愿吵醒她的同学。现在如果有什么好事会生在她身上,那也是她应得的。

“我们找到你的亲人了。”班克小姐又说。

“那他们……”玛雅开口,却没法把话说完。

穆瑞先生接腔了:“他们愿意给你一个家。”

玛雅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家”。过去两年来她的假日都是在学校度过的。每个人都很好,很友善,可是一个“家”……

“还不只那样呢,”爱蜜莉小姐说,“卡特夫妇还有两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双胞胎女儿呢。”她微笑点头,仿佛那对双胞胎在世是她亲自为玛雅安排的。

穆瑞先生拍拍放在他膝上的一个大卷宗说:“你也知道,我们找你父亲的亲戚已经找了很久了。我们知道他有个远房表弟,柯立佛·卡特先生。先前我们一直找不到他,直到两个月前,才获知他在六年前就已经移民了,他带着家人离开了英国。”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玛雅问。

接续的是片刻的沉默,好似好消息已经都说完了。穆瑞先生表情严肃地清清喉咙。

“他住在——卡特一家在——亚马逊。”

班克小姐补充道:“在南美,巴西。”

玛雅抬起头。“在‘亚马逊’?”她问,“你是说,在丛林里吗?”

“不算是。卡特先生是个橡胶栽植业者。他在亚马逊河边有栋房子,离马那坞市不远。那是个文明的地区。当然,我已经请当地的领事去探访过了。他认识那一家人,他们很受敬重。”短暂的停顿后,穆瑞先生接着说,“我想,你会希望我就你的生活和教育所需,固定支付一笔钱给卡特夫妇吧。你也知道的,令尊留给你不少财产。”

“是的,当然,那样很好。我愿意支付我的花费。”然而玛雅并不是在想她的钱,她想的是亚马逊。那些爬满了水蛭的河流,潜伏在黑暗的森林里随身带着吹箭的印第安野人,还有会钻进人皮肤里叫不出名字的昆虫。

她怎么能住在那里呢?为了给自己壮胆,她问道:“她们叫什么呢?”

“谁?”老律师仍在想着他与卡特先生已谈妥的安排。他提议为玛雅支付的费用会不会太多了?

“双胞胎呀。那对双胞胎叫什么名字呢?”

“碧翠丝和关朵兰。”爱蜜莉说,“她们写了一张短笺给你呢。”

她说着,递给玛雅一张纸。

两个女孩写的是:

亲爱的玛雅,我们希望你会来和我们一起住。我们认为那会很棒。

玛雅想象着她们的长相:白皮肤、蓝眼睛、鬈曲的金发,漂亮可爱——这是她渴望拥有的一切。如果她们可以住在丛林里,那她也可以!

她问道:“我什么时候走呢?”

“下个月底。一切都配合得很好,因为卡特夫妇找到了一位新的女家教,而她会和你同行。”

一位女家教……在丛林里……这一切听起来多么奇异。但是那两个女孩的短笺鼓舞着玛雅。她们渴望有她相伴,她们“要”她,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玛雅离开房间后,班克小姐说:“呃,我们只能往乐观的一面想了。”

他们现在都严肃起来了。把一个小孩这么大老远地送到一个未知的家庭里去,而且玛雅的音乐天赋也得纳入考量——她弹得一手好钢琴,但更令他们惊叹的是玛雅的歌喉。她母亲生前是个歌唱家,玛雅的声音则是既甜美又传神。虽然她并不想当个职业歌手,但她渴望学唱新歌,且对新歌也有超乎常人的理解力。

只是,这和有机会加入一个温馨的家比起来,又算什么?卡特一家似乎真心乐于接纳玛雅,而且她又是个可爱迷人的孩子。

“领事答应随时给我消息。”穆瑞先生说罢,这次的会晤也结束了。

这当儿,玛雅回到教室,意味着关于泰晤士河支流的讨论也就此打住。

“明天我们要谈亚马逊和南美洲的河流。”卡立索小姐说,“我要你们都去找关于这个地区的有趣事实,每人至少要找到一项。”她对玛雅微微一笑,“我也要你告诉我们,你将会如何旅行、预计费时多久,好让大家分享你的探险。”

毫无疑问的,玛雅成为一个英雄了,但不是引人羡慕的那一种,比较像是被送上火刑场就死的那种英雄。当她的朋友们都围在她的身旁,发出各种悲叹的“哇”“喔”“啊”等的叫声时,玛雅只想跑开去躲起来。

学院的图书馆藏书甚丰。当晚,玛雅一个人坐在图书馆桃花心木的梯子顶上,读遍了她能找到的所有资料。她读到热带雨林的阔叶树会突然有阳光穿透;也读到旅行者在探索那些错综复杂的河道时,会找到一千种前所未见的植物和动物;她读到色彩绚烂的鸟——金刚鹦鹉、蜂鸟,和长尾小鹦鹉——在果实累累的枝丫间飞行,还有大如盘子的蝴蝶和自树梢垂挂下来成串成串清香的兰花;她读到印第安人的智慧,以及他们如何治愈在欧洲没半个人了解的疾病和伤口。

她在一本线装旧书上头读到:

认为亚马逊是“绿色地狱”的人,只会带给自己恐惧,且无疑是对这片令人惊叹的土地抱持着偏见。因为,一个地方是天堂或地狱,端看你自己而定。而带着勇气与宽阔的心胸前往,便可能发现自己置身于天堂。

玛雅自书本中抬起头。我做得到的——她暗自发誓。我可以使它变成天堂,而且我会的!

在就寝时间已过了许久之后,舍监发现她仍在那里,坐在梯顶上。不过舍监并未责备她,因为这孩子的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仿佛她已处于另一个国度。

第二天的地理课上,人人都准备充足。

“荷米安,由你开始吧。”卡立索小姐说,“你对亚马逊有

什么发现呢?”

荷米安焦虑地看着玛雅。

“那些河流里有巨大的鳄鱼,可以一口把你的头咬断。不过它们不叫鳄鱼,它们叫短吻鳄。因为它们的嘴部比较扁,但仍然一样凶恶。”

“还有,假如你把一只手伸进水里面,就会有食人鱼把你手上的肉都吃光,只剩下骨头。它们长得和普通的鱼差不多,只是牙齿很可怕。”梅兰妮接口道。

黛西提出的是一种会使人感染黄热病的蚊子。“你会变得像一颗莱姆一样黄,然后就会死。”她说。

“那里非常热,热到汗水是成桶成桶滴的。”

“不是汗水,亲爱的,”卡立索小姐纠正道,“是汗珠。”

安娜形容印第安人全身涂了骇人的油彩,用毒箭射人,使人瘫痪之后便会发疯;萝丝说美洲豹沉静如黑影,扑击任何胆敢走进森林去的人。

卡立索小姐此时举起了一只手,忧心地望向玛雅。这女孩脸色苍白且沉默不语。卡立索小姐现在为她交代全班去查明事实感到懊悔。

“玛雅,你呢?你查到什么呢?”

玛雅站了起来。她前一晚记下不少笔记,但她并不需要看。当她开口说话时,她的头抬得高高的,因为她在图书馆的那段时间已改变了一切。

“亚马逊河是世界第一大河。尼罗河的长度虽然长了一点,可是亚马逊河的水量最丰沛。因此,以前它被称为‘河海’,且整个巴西境内都有河流汇注到这条河里。有些河流是黑色的,有些河流是棕色的,而由南方汇入的河流却是蓝色的。这些颜色都是由于河底的沉积物造成的。”

“我将会搭布斯线的船前往,大约要花四个星期横渡大西洋,到达巴西。然后我就得沿着河流,在伸展至水面上的树林间航行一千英里,沿路会有鲜红色的鸟、沙岸和一种长得像大型天竺鼠的动物,这种动物叫水……水豚,是可以驯养的。”

“在河上航行两个星期后,我就会抵达马那坞市。这里风景优美,有一家金绿色屋顶的剧院,也有像此处一般的商店和旅馆。因为到那里种植橡胶的人都变得很富有,所以甚至可以在丛林当中盖这样一座城市……卡特先生、卡特太太、碧翠丝和关朵兰会到这里接我……”她停住口,对班上同学咧嘴一笑,“接下来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然而,一个月后,当她站在大厅里向大家告别时,她却需要鼓足勇气。她的皮箱都捆绑好了,旅行用的斗篷披在小行李箱上——她只能带这只小行李箱到船舱去,她的朋友们围在她的四周。荷米安哭个不停,年纪最小的学生——朵拉——紧揪着她的裙子。

“玛雅,不要走。”她哽咽地说,“我不要你走。你走了,以后谁来说故事给我听呢?”

梅兰妮尖着声音说:“我们会想念你的!”

“不要踩到大蟒蛇!”

“要写信——噢,一定要写很多信来!”

临别的礼物塞满了她的箱子:安娜缝制的一个形状有些奇怪的针垫,一组让她绑头发用的丝带。教师们也来为她送别,连女仆们也都上楼来了。

“不会有问题的,小姐。”她们说,“你会过得很快乐的。”不过她们却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她。食人鱼和短吻鳄呼之欲出——在玛雅获知父母的死讯后陪伴着她大半夜的那名女仆,已忍不住用围裙的裙角在擦拭眼泪。

校长现在下楼来了,后面跟着爱蜜莉小姐。每个人都让开路来,看她走向玛雅。然而,班克小姐事先准备好的告别说辞却没有说出口。她走上前去,伸出双臂搂住了玛雅,这是她最后一次将玛雅埋在她肥厚的胸前。

“再见了,我的孩子。”她说,“上帝保佑你。”这时,门房走过来,说马车已停在大门外了。女孩们都跟着玛雅走到大街上。但是当玛雅看到那个身穿黑衣、两手按着伞、僵硬地坐在马车后座内的女人时,她的脚步却不免踯躅。这位女士便是家庭教师明登小姐,也是负

责在这趟旅程中照顾玛雅的人。

梅兰妮低声说:“她看起来很凶呢!”

荷米安低喃了一句:“你好可怜。”

的确,这个高瘦又面容憔悴的女人看起来没什么人气,倒像一根耙子或胡桃钳般硬邦邦的。

马车门开了。一只戴了黑手套且枯瘦、冰冷如骷髅骨般的手伸出来,协助玛雅上车。玛雅握住那只手,接着马车便在同学们的一阵尖叫声中出发了。

    在头一段路程中,玛雅只是低头看着路边。一旦真的离开了她的朋友,她的泪水便再也难以克制了。当她哭到抽泣出声时,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她转头朝声音处看去。明登小姐已打开了黑色大皮包的金属绊扣,对她递上了一条干净的手帕,手帕上绣了一个“A”的缩写字母。

这位女家教以粗哑又低沉的声音开口道:“若是我,我会觉得自己很幸运,非常幸运。”

“你是说,可以到亚马逊去吗?”

“可以有那么多朋友会因为看到我走而感到难过。”

“你难道没有在乎你离开的朋友吗?”

明登小姐的薄唇扭动了几下。“我姐姐的虎皮鹦鹉吧,如果它明了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不过那几乎不可能。”玛雅转头注视她。明登小姐的长相真的很不寻常。在她那副厚重的黑边眼镜下,她的眼睛是混浊的;她的嘴很窄,鼻子又尖又挺,稀疏的头发挽成的发髻上用一个可怕的维京人矛枪形状的扣针扣了一顶黑呢帽。

明登小姐注意到玛雅的视线,开口解释道:“那是依照铁锤手伊雷盔甲上的图案造的,这样的扣针可以拿来当武器呢。”

她们两人又沉默了下来,直到马车突然一个摇晃,使明登小姐的伞掉到地板上。玛雅从未见过那么大又那么丑的伞,不但有钢制的伞骨,而且伞柄把手末端像一只猛禽的嘴

然而明登小姐却仔细地检查着把手上曾以黏胶修补过的一道裂缝。

玛雅礼貌地问:“你以前摔坏过吗?”

“是呀。”她透过厚厚的镜片细看那把可怕的伞,“是我打一个叫亨利·哈汀敦的男孩的背时弄坏的。”

玛雅向后退缩。

“怎么……”她只说了两个字,便觉得口干舌燥。

“我把他推倒在地上,用膝盖压住他,再用我的伞打他。”

明登小姐说,“很用力地打了好一阵子。”

她向后靠到椅背,露出近乎快乐的神情。

玛雅吞了口口水。“他做了什么事呢?”

“他想要把一只长耳小狗塞进他父亲网球场上铁丝网的网

孔里。”

“噢!它伤得很重吗?那只小狗?”

“是的。”

“它怎么样了?”

“一条腿脱臼,一只眼球擦伤。园丁帮它把腿接了回去,可是,我们救不了它的眼睛。”

“亨利的母亲怎么处罚他呢?”

“她没有处罚他。才没有哩!反而是我被解雇了,而且连一封推荐信也没有。”

明登小姐别开了头。接下来的一整年,她因为找不到工作,必须住到她已婚的姐姐家中,这是她不想回忆或谈论的一段经历。

马车停了。他们已到达奥斯屯站。明登小姐对脚夫挥了挥手,玛雅的箱子和她的旅行箱便被抬上了一辆手推车上。接着是一只凹凸不平的锡箱了,箱子上漆了“A·明登”几个字。

女家教说:“这只箱子得两个人才抬得动。”

脚夫不以为然地说:“我一个人就够了,我壮得很。”

可是当他要扛起那只箱子时,却脚步不稳地差点摔倒。

“哎呀,小姐,你这里面装了什么呀?”他问。

明登小姐高傲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腔。接着她带着玛雅走到月台上,将要载她们到利物浦去搭乘前往巴西的“RMS 红雀号”轮船的火车,已在那里等候着。

火车喷着蒸气驶离车站时,玛雅才开口问:“那箱子里装的是书吗?”

明登小姐承认道:“是书,没错。”

玛雅说:“好极了。”

“红雀号”是艘美丽的客轮,白色船身配上蓝色烟囱。船上有两间大厅、一间餐厅及空旷的甲板,可让乘客或坐或躺,喝牛肉汤和玩游戏。

“好棒哦!”玛雅说着,想象着自己站在桅杆边,任海风轻拂她的脸,而她可以观赏海豚在海里玩耍,又有白色海鸟在她头顶上方成群盘旋。

然而船一起航,却与她的想象完全不同。因为“红雀号”驶出里斯本不久,就碰上了一场风暴。碧绿的滔天巨浪席卷而来,使船身剧烈晃动、起伏。很少人有力气走得到餐厅,而且通向甲板的门也都关上了,以免有任何还站得住脚的乘客被海浪卷下船去。

玛雅和明登小姐与两位葡萄牙籍的女子共睡一个舱房。那两位女士因为晕船晕得厉害,只能躺在床上呻吟或向圣母祈祷,祈求一死解脱。玛雅觉得她们未免太夸张了,不过晕船的确令人难过,有时难过到使人希望干脆让船沉了,他们也好解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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